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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尔·里伯斯金
来源:读+  时间:2013-4-22

  眼下,正在紧张施工的张之洞与近代工业博物馆,是武汉第一座全钢结构建筑体。它由犹太建筑设计师丹尼尔·里伯斯金为武汉设计。这是他在中国的第一件作品。

 

  在众多明星设计师中,他是来华较晚的一位。作为一个成长在战后波兰的人,他曾有不少顾虑。但经张之洞与近代工业博物馆项目后,他决定继续在中国工作, “中国有句谚语说:‘当风向改变,有的人筑墙,有的人造风车。’中国已经有了最伟大的长城,也许是建造更多风车的时候了。”

 

 

丹尼尔·里伯斯金

  是什么让他的建筑区别于其他?他说,建筑必须用人之精神来建造,并且展现历史文化背景。如果说他有“印记”,那就是,他始终在通过作品“讲述”着“可以流传下去的故事”。

  武汉为什么吸引你?

  丹尼尔·里伯斯金:除了诸如黄鹤楼之类的地标性建筑,武汉的迷人之处在于它丰富的城市纹路:日常生活和持续不断的自然轨迹,以及历史发展轨迹层层叠加。

  对我而言,张之洞与武汉都是近现代中国的最好代表:现代化、科技创新、推动国家进入新纪元的公民领袖和城市精英。

  张之洞与近代工业博物馆的设计核心是什么?

  丹尼尔·里伯斯金:博物馆以一栋建筑景观,来展现三大主旨:张之洞、本地工业以及武汉市的过去、现在和未来。这些故事环环相扣,成为武汉关键历史的一部分。

  博物馆设计成“方舟”形状,你在这座“方舟”上寄予了怎样的希望?地上、地下与空中的三层设计,有什么寓意?

  丹尼尔·里伯斯金:在建筑物内有许多对光线的解读和展示,凸显出天空与大地,人与意义。这种动态解读对于那些并非显而易见的事物具有参考性。

  “方舟”的建筑形式受中国古代象征主义及武汉独有的建筑传统的影响,可以被看作是在黄鹤楼上所使用过的屋顶形式“飞檐“的放大。博物馆形式可被看作是空间意符,也为跨越武昌、汉口和汉阳提供了水上通道。建筑物被提升至空中,为将来旁边的新区域发展做出一道门。因此,它为各种活动提供了公共空间,符合这座建筑物的雕塑理念。

  在《破土》一书中,你将建筑定义为“各种形体在光之中所达到的完美和谐”。张之洞博物馆需要怎样来配合光线?在光线下会呈现出怎样的效果?

  丹尼尔·里伯斯金:我最早的记忆都是灰色的。不是因为时间久远,而是因为记忆本身就是灰色的。记忆中,北欧冬季寒冷的天空是愤怒的灰色,工业城市罗兹充满灰暗的灰尘,战后波兰也消沉灰暗。

  “光”是一切事物的度量。它绝对,精确,符合自然规律且永恒。它有绝对的传播速度,无法超越。这也是相对论的观点。站定别动,回忆所能回忆的。能想起的都沉浸于光亮中,记不住的都隐身黑暗,不是吗?过去消失于黑暗中,而未来刚开始,尚难预料。

  在张之洞博物馆里,最戏剧性的光线使用将出现在某堵主墙上。这堵墙打开后,周围区域及下面的花园将出现戏剧性的情景。而整栋楼也将摇身一变为舞台,在日光下展现工业历史。

  为什么采用全钢建筑?

  丹尼尔·里伯斯金:答案很简单。使用全钢结构是要忠于武汉的钢铁遗迹。因为这座建筑是在汉阳铁厂原址上新建的,采用钢建筑技术才能凸显工业力量的雄伟。

  这座博物馆如何与周边环境呼应?

  丹尼尔·里伯斯金:这座博物馆也是通向公园及工业遗址区未来发展的入口。高耸的建筑形式展现出惊人轻巧的钢制外壁,向积极的未来延伸。两个展厅将建筑物高高举起。一个占突出位置的展厅用于公众活动,另一个是员工办公室和场馆工作区。巨大的钢柱将用于框架式支撑,来表现曾经在此遗址上出现过的铁厂的规模和坚固性。建筑物及花园将采用可持续技术完成,也将成为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典范。

  在日光下展现工业力量的雄伟

  武汉的迷人之处在于它丰富的城市纹路:日常生活和持续不断的自然轨迹,以及历史发展轨迹层层叠加

  武汉并非试验场

  几年前参观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博物馆新馆,印象最深刻的是博物馆的玻璃屋顶。本应是木梁和木椽构架系统所在的地方,出现的是金属遮阳片和怀旧的木作构架。金木缝隙间,天光洒下掩映古物,恍如时空隧道。

  与贝聿铭一样,丹尼尔·里伯斯金也是明星建筑师,同样对光线的呈现有独到认识。

  在柏林犹太博物馆,他设计了一个“大屠杀之虚空间”,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处裂缝,角度很奇特,根本看不到,但是光线会透进来,反射在水泥墙面和地板上。这个博物馆开张之前就吸引了35万名参观者。

  纽约世贸中心重建,他设计了一个独特的广场,称为“光之楔”:这个公共空间将由两道光线来界定,第一道光将在每年9月11日世贸北塔被撞的时间亮起,第二道光线会标示出第二座塔崩塌的地点。他竞标时的发言让许多纽约人听得流泪。后来,一个不认识的人找到他,说:“我不敢相信你想到了‘光之楔’。我太太当时在世贸大厦1号楼104层,我很确定,她跳了下来。我想要相信,她最后看到的东西是阳光。”

  近十来年,快速发展的中国迎来了大批世界级明星建筑师。贝聿铭来得较早,里伯斯金较晚。他们在中国这块需要创意的巨大画布上,陆续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。

  除了对“光”的认识,两人还有一点相通:对建筑与周边环境的关系非常在意。

  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博物馆新馆与旧馆没有痕迹地融为一体;就像他设计罗浮宫旁的玻璃金字塔,虽然也是新旧对话,但充满东方式的沉稳。

  里伯斯金之前的作品我们无法亲睹,但他善用的充满戏剧性的建筑形式曾让一些人担心:他会如何处理张之洞与近代工业博物馆跟周边环境的关系,会不会出现一座与城市融合不了的地标式建筑?

  里伯斯金尽力在打消人们的疑虑,他也反复强调自己的理念“建筑并非只是有趣的形式,而是应该与当地的环境相融合”,“关键是要倾听来自这个城市的秘密之音”,并在张之洞博物馆上使用了具有武汉特色的建筑形式。

  这些举措让人看到,这位美国来的明星建筑师不像是把武汉当作了一个试验场,而是对他作品所在的城市显示出了充分的尊重。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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